草中笋在美国的生活点滴(21)

遭遇第一次失败

(蒋继平)


进入读博士的第三年,也就是在1990年,我就按照学校的规定接受博士资格考试。博士资格考试是获得博士最为重要的部分,只要通过博士资格考试,一般来说,没有大的意外,就可以说博士学位已经到手。

加州大学的博士资格考试分成两大部分。 第一部分是笔试,当笔试通过后,再进行面试。我在顺利通过笔试后,就准备应对面试。

加州大学的校规规定,博士资格考试由五位教授负责考核。这五位教授中至少必须有一位来自于外系。一般的博士资格考试的组成是4 + 1 四位是本系的教授,一位是外系的教授。我也随潮流,选了四位本系的,一位外系的。

加州大学的另一条规定是,博士资格考试候选人必须同时面对五位教授,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没有任何书面资料,没有任何笔记之类的可以看到的问题,所有的问题都是由五位教授在现场当面提出来。

在考试的那一天,我按时来到预先安排好的一个中等教室。 在靠近教室前面的黑板旁边站着。在离我大约5-7米远的地方坐着五位教授。

我的导师是主考官之一,他在我临考前就向我说明考官们提出的问题可能是很广泛的,有的可能超出我的学习范围。 因而,你不知道正确答案有时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不要因为遇上这种难题就影响我的情绪。但是,虽然我们不可能知道世界上所有的知识和学问,我们应该具有分析的能力。

我听了导师的话后,以为他是给我一种减压的方略,所以,也没有估计到问题的严重性。

在我对面坐着的五位教授中,有一位是美国科学院院士,世界知名的植物病理学家。他和我相当熟悉。他就是那位绝大多数研究生望而生畏的严厉教授。

由于我的听力很差,加上这五位教授中的其他几位与我平时的接触不多,我对他们的口音不熟悉,还有我们之间的距离较远,我很难听清楚他们的问题。

听不清楚问题,当然无法来回答问题。这就更加加深了我的紧张程度。当人很紧张时,本来应有的知识和才能就很难正常地发挥出来。因而,我平时具有的独立冷清的分析能力在这时就跑的无形无踪。

面对几位教授的一些奇怪的,与我平时学的专业毫不相关的问题时,我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那位科学院院士教授提的问题最难回答。他总是从世界的角度来考我。比如说,要我列出在韩国植物病理学界最有名的三位韩国教授的名字。他又问到最近世界上在一种小孩子常见遗传病害上的研究有哪些进展。这些问题都远远超出了我的专业知识的范畴, 我当然答不出来。

由于我的表现不佳,我被告知我的博士资格考试失败了。

考试委员会给我的结论是:我失败的主要原因是我的听力损害造成的, 因而,与我的知识无关。另外, 那位院士教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要成为一个优秀的科学家,除了做好试验外,还要有广阔的视野,扎实的知识。所以,他要我继续努力,用尽可能多的知识来充实自己。他的这番话,对我今后的人生发展起了不可估量的促进作用。

考试委员会当时给我两种选择,第一,过几个月后,进行第二次面试,但是那是最后一次,要是通不过,就自然遭到淘汰。第二,自己现在主动放弃继续读博士的课程,另择前途。

我的导师坚决要我再试一次。我告许导师,假如第二次考试仍然用这种方式的话,那我一定还是通不过, 因为,我的听力已经完全不能适应这种考试方式。即使是会说标准中文的教授来考我,我也不能回答他们的问题,因为我根本听不清他们在问什么。所以,我不想浪费我的宝贵青春年华在这毫无希望的事业上。

在我和导师在这这个问题上争执不下时,那位院士教授和我的导师决定为我在下一次考试时采用一些其他的办法。

在他们一再的鼓励下,我告许他们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认真考虑一下。

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