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中笋在美国的生活点滴 (7)

受冤含屈

(蒋继平)


由于听力不好,性格内向,天生忠厚老实,不善言辞,加上刚到美国,对当地的一些法律法规,行为准则知道得不够全面,还有可能是当时的运气很差,我在起初的几个月内蒙受了几个不白之冤。更为糟糕的是,我当时还蒙在鼓里,一点儿都不知道。

第一个冤案是发生在到超市购物的时候。这是我第一次到美国的超市购物,主要是买一些食品。那是一家较低档的商场,货物的价格也比一般的商场便宜一些。我选择它主要是为了省钱。当我跨进商场大门的时候,见到整个商场的货物架通道都是敞开的,顾客们都是两手空空地从大门进来,然后在货架入口处拿上一个空筐子, 开始选择自己需要的货品。而我自己身上因为有一个书包和一个空袋子,就没有拿商场的框子,当我在货物架上把我要的食品装进我自己带的空袋子中时,商场的高音喇叭就大声地在说话。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喇叭里说什么,当然也听不通在说什么。可是,当我到柜台上付账时,我把袋子里的货物都拿出来,这些物品只是方便面和最便宜的面包,是这个店中最便宜的商品,一共还不到8美元的价值。柜台的服务员跟我不知说了些什么。 同时要我出示身份证,还要把总经理叫来。 当时我以为她们要身份证是例行公事,也没有放在心上。我就如数付了钱,拿回了身份证回到宿舍做饭吃了。

结果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那家商场把我由于无知造成的错误报告给了学校的研究生部。说我有偷盗的嫌疑。这就成了我的一个永久性的污点。我想这个商场的经理和服务员真是比猪还笨。我要偷她们的东西,总不会拣最便宜的东西偷吧。还有,商场内到处都是人,谁会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地偷东西?再者,从法理上讲,只要我没有拿着他们的东西不付钱就走出商场,只要我还在他们商场付钱的线之内,他们有什么理由说我偷她们的东西呢。鉴于这种不白之冤,我曾经有几次想到法庭去告这家商场。后来反复考虑后,还是放弃了这种念头。其主要原因是,在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没有后台,没有靠山,很吃亏。而且,他们又没有报告警察,学校也没有对我采取任何措施,也没有通知我。不过,我没有去告他们,上帝代我惩罚了他们。 那家商场后来不存在了。

第二件事是我第一次到银行换钱和存款。这是一家美洲银行的分部。我身上带的是的旅行支票,是国家给我的六个月的生活费,一共两千多美元。当时我要换一部分现金,还要存一部分在银行。非常不巧的是,在我排队等待的时候,在我后面来了两位行踪很奇怪的人。一个人身上背着一个很厚重的包,另一个人的头上和脸上几乎都被他的帽子遮盖起来。我就排在他们的前面。

由于是第一次上银行,也是第一次带这么多钱,再加上听力很差,语言不通,我的表情自然就很紧张。在这种情景下,银行的服务员们好像发现了来抢银行的团伙,他们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当然是暗中进行的。

轮到我上柜台取钱时,整个手续大概花了近一个小时。他们几乎要了我的所有证件和问了许多问题。我当时因为没有任何经验,根本不知道哪些问题应该属于正常的问题,所以,都一一如实回答。办好取款和存款后,就回学校去了。

第二天到实验室作实验时,我的导师在他的办公室突然问我:“你知道如何抢银行吗?”我当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以为他是在考验我的智力,或者是跟我开玩笑,所以,只告许他没学过,就笑着走开了。

后来,我的导师又几次问到同样的问题,我觉得老头子太喜欢开玩笑了。我也就跟他开个玩笑,反问道:“抢银行跟我的专业有关吗? 您能不能教我?” 导师听了我的话后,笑嘻嘻地说:“没关系。”

我领悟到问题的严重性是在看了好莱坞的抢银行的影片以后。我分析导师一定从学校方面得到通知,说银行怀疑我有抢银行的嫌疑。要不然,他不会无疑无故地问我这种问题的。

第三个冤案是由我的师姐造成的。我的师姐是一位埃及的女博士。她和我属于同一个导师。不过,她在我到学校之前就获得博士学位回埃及去了。后来,她又回来作短暂的访问研究。

有一天深夜,当我从图书馆看完资料顺便经过实验室时,发现那位女博士正在实验室用几个大瓶子装一些化学用品。当她一看到我的时候,显出很吃惊的样子,但是,她马上笑眯眯地打招呼。我当时也没有在意,认为她是要用这些化学品作她自己的试验。

但是,过了一两个星期,导师突然问我,实验室的化学品为什么少了许多。我对他说,我的师姐拿了许多去做她的试验了。导师听了我的话后,很不高兴地告许我,他的那位爱徒早在一个多星期前就回埃及去了,哪能用这些药品做试验。我平时从导师的言谈中就知道导师对我的师姐印象很好,而对我的印象由于上面说的事件的缘故很不好。所以,我也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只是说我看到师姐拿的。我在心里想,他要是不信我的话,我再说也是没有用,只有让他自己去思考问题的答案。

想起这些往事,联想到金庸笔下的那些传奇人物,我坚信上帝要成就一个人,首先要让他经历苦难和挫折。古今中外,人类的历史也充分说明了同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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