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和宗教的异同点

蒋继平

2009年11 月24 日

今天是英国著名生物科学家达尔文的名著[物种起源]发表150周年的日子。 达尔文在他的那本书中提出了生物进化的理论，从而严重地挑战了圣经创世纪中有关上帝创造世界万物的创造论。从此以后，在人是由其他动物进化来的还是上帝创造的问题上出现了明显的两种不同看法，致使宗教和科学出现明显的分歧。

其实长期以来，世界上一直存在着科学和宗教的争执和矛盾。在一些人的心目中，尤其是一些无神论者，一提到科学或科学家就肃然起敬，有的更将之奉若神明，而对宗教产生偏见，甚至认为是迷信。科学和科学家在历史文明中当然作了贡献，在人类社会中也有他们应有的地位。但是，科学的发展必须与宗教对立吗？ 科学与宗教有没有共同的地方？这也是许多人关心的一个问题。下面是我对这个问题的一点儿个人浅见。

首先， 我们先得给科学下一个准确的定义。 在我看来， 我们平时所说的科学，应当包含狭义的科学和广义的科学两大类。 狭义的科学是观察，界定，描述及实验性地去考察和解说自然界的现象， 是严格地局限于研究自然现象这一领域， 用另一句话说， 也就是自然科学。 很明显，宗教既非它研究的对象，也不列入它的范畴。广义的科学是指知识，特别是从经验而来的知识， 它包含所有的人类知识范畴。 广义的科学不一定局限于对自然界的研究。对任何现象的研究，或者说任何活动要经过研究及必须有研究方法的都是科学。 因而，广义的科学应当包含自然科学，社会科学，艺术科学，心理学和神学。 因为神学是宗教的一部分，所以，广义的科学也包括宗教。

再让我们对宗教下一个准确的定义。 同样的道理，宗教也可分为狭义的和广义的两大类。 狭义的宗教是宣扬神和与神学有关的领域。 而广义的宗教除了神学外，还包括自然科学，社会学，历史，和心理学等。

从上面的定义不难看出， 在狭义的范畴内， 科学和宗教互不相干，科学涉及的是看得见和通过仪器可以测定的实体或者自然现像， 而宗教涉及的是看不见和不能通过仪器测定的概念。 但是，就广义的范畴来说，科学与宗教都是在探索和研究，都想借观察，经验，实践去描述它们所得到的印象和认识。在这含义上，科学和宗教有许多相同的地方， 尤其在社会学， 历史， 和心理学方面更是如此。

科学与宗教的另一个异同点是： 科学对发生在我们周围的一切进行人为的过滤。 科学家保留那些可以通过观察和仪器测定的实体，而他们对漂亮和意思等现实现象和概念性的东西避而不谈， 因为漂亮和意思不能通过科学的过滤器。但是， 宗教用的不是科学的过滤器， 而是概念的过滤器。 所以， 宗教涉及到漂亮和意思的范畴。

科学与宗教的第三个异同点是: 科学通过各种物质手段及人的感官和理智去认识自然并发现自然本身的规律及万物的相互关系，在找出这些自然规律的基础上，进一步去利用这些自然现象和规律，为人的生存和发展服务。但宗教是要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解释自然规律的赋予者，创造者。宗教要告诉人或阐明所以然的问题，也就是为何会这样，为什么能这样，如地球和太阳，地球和月亮为什么保持现有的距离，如果不是这样又将如何？动者恒动，静者恒静，第一个运动的动力是从何而来？

在了解世界的过程中， 科学用的是从下而上的探索方式， 即从物质着手； 而宗教用的是从上而下的思维方式， 即从概念， 经验， 和灵感开始。 在科学界， 世界上的一切都被看成是物质和能量的相互作用； 而在宗教界， 一切都被看成是存在的合理性。 对于这种存在， 科学要回答的问题是： 这种存在的物质形态和能量动态是什么？ 而宗教要回答的问题是： 这种存在的理由和来源是什么？

从哲学范畴来看， 科学可以看成是唯物主义， 即着重对物质的研究， 而宗教是唯心主义， 即对心灵的探索。 我们人的肉体是物体，是有形的， 是可以用物理和化学等科学手段来测定的； 但是我们的心灵只是一种意识， 是无形的，是不可能通过常规的物理和化学方法来测定的。 那么， 现在的问题是， 我们的意识是不是一种客观存在？ 在肉体和意识的关系上， 是不是意识决定肉体的行为？

所以， 在我看来， 科学和宗教是用两个不同的方式来解释自然现象。 宗教是对已经发生的事件的经验记录。 可是， 鉴于当时的条件限制，这种记录仅是语言上的表述。 比如说， 一个人突然看到墙壁上有一个天使的形象，但是他没有仪器设备将这个天使的形象录下来， 而这位天使很快就消失了。 因而， 这个人只能用语言来描述他所看到的，但是， 那些没有看到的人因为没有亲身经历， 就可能不相信。还有， 鉴于人类科技水平的限制， 人类认为一些宗教内容是不可能的事，因而， 被认为是迷信。 比如说，圣经上记载：处女生子，用男人的骨头造一个女人， 这些描述在人类还没有发明胚胎体外受精和干细胞体外培植之前， 理所当然地被认为毫无科学根据， 是迷信的说法。 那现在怎么说呢？再说， 天兵天将这种说法是否真实， 我们还没有确实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但是我们不妨想象一下，假如将来某一天， 全副武装的地球人降落于某个星球上， 而当时正好有那个星球的人在场看到， 对于那个在场的星球人来说，地球人是不是天兵天将？

上帝给我们提供了两本书， 一本是“科学”， 另一本是“圣经”。 圣经告许我们应当做那些事，不应该作那些事，和已经发生了那些事； 而科学是教我们如何具体地去做那些事。 形象地来说，人类社会发展的过程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圣经是这个工程的一张设计图， 而科学是按照这张设计图进行的具体施工过程。这张设计图可能也会有错误的地方， 在科学的施工过程中， 对这些错误进行必要的修正是在所难免的。 比如说， 地心说就是一个错误， 后来一些科学家就对此进行了修正。 伽里略和哥白尼就是这些优秀科学家的代表。

在我的办公桌上， 左边放的是美国科学家杂志（American Scientist), 右边放的是南京神学誌（Nanjing Theological Review)。 美国科学家杂志几乎可以说是一本纯科学杂志， 着重探讨自然和天体现象，绝大多数话题都是围绕物质世界的构成和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 南京神学誌着重于神学的研究， 但也涉及人的思维和意识领域，探讨人生的意义， 宣传真善美， 颂扬高尚的人格。 从狭义的定义来看， 它们是两个极端， 一个是纯科学， 一个是神学。 所以，从表面上看起来， 它们的内容是互不相干。 但是， 从深层次来看，它们仍然是关联着的，因为科学也是一种思维， 是一种意识行为，科学依赖于高级的逻辑思维，更为重要的是， 科学依赖于人去执行， 因而， 人的品性在科学研究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令我感到有点惊奇的是， 美国科学家杂志上经常出现科学家之间对同一自然现象的不同解释， 有时争论的很激烈； 而南京神学誌的文章几乎没有这种相互争论的内容。

有些自认为很有学问的科学家， 总是认为圣经不符合科学， 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也有明显不符合科学的地方， 他们总是抓住这些缺点来否定圣经的权威性，其实， 现代的科技论文， 和所谓的科技发现，比起圣经的准确性， 不知要相差多少倍。 而这些科学家把信神的现象看成是迷信，其实， 他们自己才是一位盲目的迷信者， 不过， 他们迷信的不是上帝， 而是科学而已。

我办公室的书架上80％的书是我专业范围内的科技书籍，其他的是各个领域的书。其中有一本书名叫［奔向日出］， 是美国考门夫人著，由黄白琪和梁敏夫翻译。这本书是属于福音类别，是间于自然和神学之间的读物，也就是把自然现象跟哲学思维联系起来思考， 很有意思。 另一本书名叫［人生哲学］， 作者芝生。这是一本专门讨论世界观和人生观的书。书中介绍了在世界历史上影响力比较大的十种哲学观点。 从广义的范畴看，［奔向日出］属于宗教类， 而［人生哲学］属于科学类。 但是， 它们有许多共同点。

从实用主义的立场来看， 科学只能解释已经存在的物体和规律， 以及已经发生的事件；而宗教是解释如何防止某些事件的发生， 以及假如这样做会产生什么后果的学问。 因而， 社会的法律可所以看成是科学的规范， 是以科学的方法和证据来执行的。 宗教的功能在法庭上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不过， 反过来思考， 假如我们能够按照神的意思，洁身自好， 遵守法律， 就用不着上法庭。所以， 宗教的功用是预防人犯罪，相当于无形的法律和心灵的法律。 更进一步来说， 上帝对待人类采用两种方式：一种是善意的救黩，即对那些真诚地接受他的话语的人的免罪； 另一种是按正义公道对那些违背他的律法的人的惩罚。 从这点上来说， 宗教起的是救黩的作用， 而科学起的是惩罚的作用。

综上所述， 科学和宗教在狭义的范畴内互不相干，在广义的范畴内有许多共同点。但是， 不管怎么说， 它们不应该是相互对立的。 事实上， 许多科学家同时也是宗教信徒， 而世界上更多的人越来越变得即相信科学也相信神的存在。 而且， 就我所知， 越是知识面广的科学家， 越是能接受神的概念。我深信，随着科学的进一步发展， 人类的认知范围的不断扩大， 人们一定会理解和找到神存在的根据，无神论者和有神论者也会更加相互容忍，观点也会更加接近。所以，不久的将来世界将会出现一个科学和宗教和谐共存的局面。